没事别喊我出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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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周三栖】飘樱

周康哉x三栖公俊

 

 

三栖公俊平日就关系网稀疏,买了房后一直独居,也没什么人上门来探望。有段时间,他总把周康哉往家里头带,后者几乎成为这间屋子的第二个主人,因为来得太勤,连他家备用钥匙藏在哪个地都一清二楚。彼时他和周康哉还不算是知根知底,两眼摸黑走到这地步上,竟谁也说不清楚这种关系到底是不是朋友。真讲究起来,也该是革命友谊才对,光听着就高尚。

周康哉第一次来时,天还白着,三栖图省电没开灯,自然光照不到的角落阴气森森。到窗前随便一走,正巧能看见楼下的公园。公园种了两三株樱花,花期刚过去不久,如今满树的绿瞧不出一点红。三栖拿起玻璃杯去厨房倒水,水汽攀附在杯壁上结雾,当他端起杯子来一解干渴,周康哉就正好被挡在这层雾的后面。

被雾遮挡住的人就没长一张乖巧安分的脸,他到处看、到处走,把主人私藏在厨房冰箱里的巧克力甜甜圈也挖出来吃了。就着嘴角沾面包屑的可笑样子,他对三栖说:“啊,这个位置是能看见对面洗澡的吧。”

三栖的表情看不出是怒是喜,手伸长了径直去掐周康哉的后颈皮,把人一把提溜过来。“你这家伙的嘴可真吵啊。”说完,大叹一口气。

然而不管之后周康哉来多少次,这里始终是一间称不上被装修过的破屋子。四面空空荡荡,像是主人背负天价债务已去别国逃难一般,嗅不到一丝活人待过的气息。没有书。一本也没有。三栖搬进来的时候,手上提的包里就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,被褥也是新买的。私人物品一字排开,唯有一张老旧的全家福像个样子。

家的形象一直是三栖心中模糊的刻印,是母亲和妹妹共同搭建起来的屋檐。

如今,三栖的力量可以干很多事情,但无论如何也无法重现那个可以包容过他的家庭。如此一来,装扮成了多余,并非所有事情只要往水泥面上糊层油漆就能彻底掩盖。因此,与其说周康哉是来住下,倒不如说更像是来接管的。

他近乎是整间屋子里最三栖公俊的存在。

 

“今天,在公园里头玩耍的几个小鬼头看见我了。”

大概是某天傍晚,周康哉很突然地开口。赶上三栖工作完回家,房屋的原主人便一边听他讲,一边在玄关把鞋蹬掉。

“开始其中一个吵着想看樱花雨,另外几个帮他的忙,跟着一起去把公园里的那几棵樱花树撼动。我不在乎树疼不疼,谁有空去在乎这个啊,我就觉得无聊了,坐在窗户前看他们白白耗费力气去干一件无用的事。他们踢打树干,什么都没有发生,还拿各种石头砸向树枝,照样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中途有一个累了,草地上一躺,刚好和我对上视线。于是他招呼另外的人都躺过来看我,几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可难受了。我又不喜欢麻烦的小鬼。可是就在他们都躺下之后,被他们一通折腾的樱花居然真的下雨了。他们可能觉得是自己的努力,然而只是风恰好吹过了而已。

我说,我们是不是和那群小鬼一样啊。目前为止都在做无用的事,对日本做他们对樱花树干过的事,捶打高层,重整地基,然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到,樱花雨就在别人的东风下飘落了。

难不成我们是笨蛋吗?”

“没错,我们就是笨蛋啊。付出这么多努力不就为一个结果,既然结果达到了,我们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。”虽然三栖没有明说,但周康哉还是听出了三栖这一番话是在笑自己天真。

三栖换好拖鞋,脚步声清脆地蔓延过来。他对他说:“有空我们去拍张照片吧。当是为了我,把柜面填满。”

 

隔日,装进二人合影的相框摆上柜台,他们躺在这房间唯一的铁架床上。周康哉亲吻三栖起干皮的嘴唇,姿态很是凶狠,牙齿不停磕碰软肉,疼得像是随时要出血。三栖从不喊疼,为了照顾对方甚至气息都没乱一下,宽厚的手掌捧着他下颚骨的位置,轻轻托举,好让人省点抬头的力气。

被子底下,周康哉悄无声息地爬到三栖的胸口,像小型的家养宠物,动作是用拱的。两人交叠着,并不是相当舒服,贴近的部位都很热,但只在后背出了一些汗。汗水渗透棉质的底衣,深色就像施了咒语的藏宝图一样慢慢显现出来。

三栖挪动腰,调整了姿势,但这张床的质量着实堪忧,期间吱嘎吱嘎地叫,十分地败坏气氛。周康哉恍若未闻,他嘴里吐出的舌头如同细长的钩,当柔软灵活的舌尖沿着口腔内壁舔弄时,把三栖急促的喘息也钓了出来。三栖眼皮颤抖,闭上便不敢再睁开,以往的男子气概不复存在,他一味地抓紧周康哉紧实的肩膀,仿佛卷上岸的鱼,看起来慌里慌张。

接吻到一半,三栖忽然要求把柜面摆的相框朝下,他不想家人们看到些不好的画面。这位母亲的儿子,妹妹的哥哥,竟然在和另一个男人碰嘴皮子。这多年间,整个世界的格局曾数次改变,但人们潜意识里对同性关系的认知却仍旧根深蒂固,一旦提及,多半逃不开羞耻。周康哉依他的话照办,相框重重砸倒,啪地一声,也将他们心中树立的高墙击碎。

那是一种心灵上的裸露,没必要隐藏,没必要用谎言再度包裹。像刀切开肌肤,真实是皮下鲜红的肉,他们互相沾染成同一个血色。该脱衣服就脱衣服,布委顿在地,一时充当了矮小的山丘。三栖觉得荒唐,但到现在的程度,却也承认是他们彼此之间沟通得太晚。

他误以为他们没有爱,只是简单依存,目的都是为了自己更好更方便地活着。然而丢失的爱填埋在生活的缝隙中,不管哪里都散落着一丁点,等到今日他才去拾起来细看。

周康哉一头乱蓬蓬的毛杂草似的贴在三栖颈侧,任人抬起手拍了拍都不吭一声,属实难得一见的乖巧。就这时,三栖被他突然抓起手,五根属于对方的手指扣进了指缝,掌心遭汗濡湿,覆在一处比糯米打出的团子还要黏黏糊糊。

“我想和你牵一次手。”周康哉解释,声音几乎低进枕头里。

三栖听了,没什么感想,当然更不可能去推开他。两个无家可归的人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家,周康哉黑色的发,黑色的眼,都像是黑夜涂抹在一张画纸上的具体表现,而他用这双眼睛去找寻光明。三栖想,就连当初的评议会恐怕都没想到他俩才是走得最远的那两个人。他会这么想只是想感慨岁月多变,如果说他们是祸害,确实应该遗留千年。

“沐浴露用完了,明天提醒我去买。”三栖说到生活琐事,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,周康哉应了声,从三栖的胸口滚下去。

“要上次那种,上上次的不好闻。”周康哉嘀咕,“气味闻得我鼻子痒。”

“那就买上次那种。”三栖应许。他像是没学会如何拒绝周康哉那样,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,而他的大多数承诺也像磐石,无法被动摇,既然说到就一定会做到。周康哉发出满意的哼哼。

“喂,周。”三栖说。“政府工资发了不少,明年樱花开的时候,去远一点的地方看花海吧。”

他们约定过很多事,这还只是当中微不足道的一小件,长期的战斗生活虽然让他们远离正常人的轨道,但不至于造出两个无欲无求的机器。三栖对樱花的兴趣仅局限于樱花这种植物上,今年楼下小公园的两三株樱花开得不好,风一吹,稀稀落落,惨白得像一片片撕碎的纸屑。

樱花稍纵即逝的意味却适用于任何人。迟早有一天,他也要从枝头谢掉,在那之前,他想和周康哉去见见真正的花海,至少铭记一次和血不一样的红色。

 

“你知道吗,传说樱花下面都是埋死人的。”周康哉仰面躺着,“人类为什么要把美丽的东西和恐怖的传闻联系在一起呢?”

“花是没有错的。”三栖回复他一句。

“是啊,花明明才是最没有错的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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